蓝科溯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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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米特政治法学理论被引入国内使得法学界有关“例外状态”的讨论一时间风头无两。但是,在学术繁荣之时我们需要自问的是,当大家热衷于探讨“例外状态”的同时,我们是否正在自说自话,对这个“新秀”概念重新定义?此时对“例外状态”进行正本清源的研究显得很有必要。意大利著名哲学家阿甘本带领读者们进入到政治哲学史的浩瀚语境,在概念演变的纵贯分析中,对例外状态探本溯源,究其流变。

通过对枝蔓的罗马法概念的细致爬梳,阿甘本指出罗马法中的“悬法”理论是现代例外状态的原型,在罗马共和国时期,当出现共和国可能倾覆的危机时,元老院会发布咨议,并要求执政官等采取他们认为任何必要的手段来捍卫。但在公元4世纪时,例外状态的“所指”发生了看起来令人匪夷所思的变化,被等同于国殇。阿甘本解释道,因为主权者是活的法律,所以主权者的去世意味着法律的悬置；只有在新的主权者出现后,法律的悬置才会结束；同时,主权者也是秩序的象征,而主权者肉身逝去的同时也意味着一种失序状态的显现。总的来说,在阿甘本看来,不应将对例外状态的认识停留在的浅表理解,而是要将其正视为建构权力的基础,例外状态并不会从规则中排除自身,而是通过悬置规则并允许例外的出现,来维持其与规则之间的关系,并使自己变成规则的一部分。但阿甘本也灵敏地捕捉到了例外状态所引发的巨大张力,其在强化权力的同时,也将生命本体(bare　life)暴露在了难以逆料的暴力之下,这是我们应当注意和警惕的。

□　任鑫